並沒有在做挖路、築路工事的路邊,突然出現了一圈魔女帽子形狀的塑料路障,每個尖三角形的路障上,都醒目地標著令華人和日本人都一目了然的日文:“頭上注意”。不由自主地抬頭向上望,除了高樓的玻璃窗映現著藍天白雲以外,並沒有什麼值得“注意”的跡象呵……正在疑惑,從屋頂甩出一條繩索、一塊薄板、一個人影倏地順溜滑下——這“天降奇兵”的場面不是在拍片,而是扶桑一項特殊職業——大樓的窗玻璃擦手們習以為常的工作瞬間。
摩天大樓——這現代都市繁榮的面孔,如果不能長久地做到窗明幾凈,無疑會大煞風景。為此,日本的窗玻璃擦手們通常要經過短則3個月、長則2年左右的邊學邊做的職業訓練。僅僅靠膽大,是無法勝任這項重要工作的。玻璃微妙的觸覺,毛巾沾水的程度,以及揮動揩抹器的靈巧,均需要用心體會,更別說那在風中來回搖晃的秋千般的平衡把握了。而超高層摩天大樓的窗玻璃清掃,更是項枯燥繁瑣的工作。簡易陽台般的作業車從樓頂懸掛下來,每月緩緩地巡遊大樓一週。當一圈返回時,上月刷凈的玻璃已髒,又得從頭開始,做著永無止境的循環……
窗玻璃擦手——這光是想像便令人頭皮發麻的職業,同時竟也是相當令人尊重的職業。著名歌手宇多田光,小時候最最憧憬的,便是做“高樓窗玻璃擦手”;而倉木麻衣看到那些拼命擦窗的身影,也異常感動,“擔心他們日後會不會發生肌肉疼痛”。其實,作為窗玻璃擦手本人,則更有他們引以為自豪的秘密——那便是擁有常人所沒有的“頂天立地”的特權——在各種各樣大樓的屋頂,遠眺都市美景、俯瞰芸芸眾生,那“一覽眾山小”的感受,會令心胸豁然開朗……
科技在飛速地發展。有報導說,新加坡已成功開發出新型高樓自動擦窗器,清潔工不必到現場,僅透過電腦控制水蒸氣擦窗器即可;而更加精彩的可能要屬光催化劑玻璃的誕生吧,在室外玻璃表面塗上光催化劑膜,表面附有的水會自動擴展到整面並快速乾燥,使得污穢難以附著……如果這些設想和成果得以推廣,在不久的將來,窗玻璃擦手這職業本身便可能從東瀛銷聲匿跡。
而我的內心依然存有夢想,希望“天降奇兵”的場面不僅僅是警匪片中的點綴,更是未來都市中那林立的摩天大樓,所永遠不可或缺的“守護神”的定格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