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來東京時最初的日語學校,就在號稱時代象徵的60層“陽光大廈”旁。20多年前的池袋,雖不如今天這般人潮洶涌,但從車站前往教室的途中,那些琳琅滿目、五彩繽紛的別致櫥窗,在來自異鄉的青年眼中,就像日語老師加藤小姐所說的,“東武百貨店在西口,西武百貨店卻在東口”那樣,顯得既新鮮又不可思議。
當年日語學校的招牌,早已消逝得灰飛煙滅,而涌向那集影劇院、水族館、天文館、博物館、飲食街、展望台、主題公園,以及時裝雜貨專門店於一身的,迷人的巨大都市“sunshine city(陽光城)”的人流,卻毫無減勢,反而匯入了更多南腔北調的跨國語音,涂抹上更多的金髮、黑膚、碧眼等環球風味的色彩。
作為採訪在中國擁有無數狂熱粉絲的蒼井優的一環,20年後的今天,有幸頭次前往池袋西口的東京藝術劇場,去體驗她正熱演中的舞台劇──《向南》。這意外的契機,令我涉足了一個有別於東口“血拼”氣氛的,散發著濃烈文化氣息的新天地。站在西口真人般大小的學生雕塑前,不知怎么,竟產生了置身立教大學校園的幻覺。
從石田衣良筆下的池袋西口公園出來,稍步行,便進入那區區彈丸之地內,縱橫交錯的商店街,“銀座通”、“浪漫通”、“一番街”、“名店街”……條條街道通車站。當夜幕降臨時,這一帶價格適中的小酒館和風俗店便熱鬧起來,燈紅酒綠,直到天明。那三層樓高的紅黃相間的“情熱荷爾蒙(豬肚燒烤)”巨大招牌,那紅白燈籠交錯的“一軒目(第一家)酒場”的醒目看板,把整個西口商店街搭成了晝夜不同的人生舞台,而那花枝招展的看板招牌,便是這舞台上最最絢爛的布景。
雅虎的“知惠袋”、goo的“教教我”以及OKWAVE這些類似“百度知道”的網上服務,有關池袋西口的問答多得數不勝數。原來,即便對於日本人,這里也可謂一個神秘的、朦朧的所在。今天,昔日擁有無尚榮光的地標,紛紛捨棄了“百貨店”的外衣。若能再會加藤老師,也許她在教“東武在西口,西武卻在東口”吧?而我,一定要帶她去池袋西口,看那人生劇場正在上演的活劇。(姚遠執筆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