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怎么,初次邂逅“風物詩”這個日語單詞,便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戀戀情懷。中文辭典將它譯作“風景詩”,似乎完全抹煞了原汁原味。按照“維基”日文版的說法,“風物詩”其實就是某個季節所特有的自然現象、味覺、生物、商品等,能夠更令人意識到該季節特徵的事物,也就是能夠訴諸于現代人內心的,特定季節的種種事物。這樣一來,似乎該將它譯為“風情詩”,會不會更傳神一些呢?
烈日炎炎的盛夏時節,扶桑的“風物詩”有哪些呢。將在新聞、天氣預報、報刊等頻頻登場的,各種夏季的“風物詩”歸結起來,大致有三類。首先是不僅日本,其他地域(至少華語圈)也共都通的事物,如“梅雨”、“中暑”、“涼扇”、“泳池”、“葵花”、“蟬鳴”、“拖鞋”、“墨鏡”、“暑假”、“刨冰”和“西瓜”等等。而在外國人眼中,最最具有大和獨特魅力、盡情展現島國亮麗的“風物詩”,則是“風鈴”、“和式浴衣”、“潑水作戰”、“竹切西瓜”(在沙灘上蒙眼用竹棍試著劈開西瓜的遊戲)、“盂蘭盆會舞”、“流水麵”和“焰火大會”等等。它們調動了五官的全部感受,釀就了濃郁的、純美的扶桑情調,令人陶醉其中、不可自拔。
最后一類,卻是那些令人覺得不可思議,實在難以和夏季風情挂起鉤來的事物。其中最典型的恐怕要數“怪談”、“鬼屋”和“夏季咖哩”。雖然華語圈也有牛鬼蛇神、妖魔禽獸的傳說,也不乏試練膽量的遊戲,但那并非夏季才有的特權。特別在渾身躁汗的酷暑里,卻以品嘗超辛辣咖哩為快,真的不好理解。對此類“風物詩”津津樂道的日本友人曰:“怪談”、“鬼屋”和“夏季咖哩”的共通點,其實就是“出汗”,不管是被“嚇”的,還是被“辣”的,“出汗就是目的,有利于新陳代謝”之類的。前兩天電視還專門播出了某“鬼屋總監的奮鬥”特集,那為了制造遊客的“出汗”效果,而兢兢業業地裝神弄鬼,樂此不疲的“專家”,恐怕稱得上是東瀛才絕無僅有的“專門人才”吧(姚遠執筆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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